下海经商

蚜虫吃草,锈吃铁,虚伪吃灵魂。

歧路

-故作深沉老师x小作精学生

-破镜重圆

-1w+

-我要你的全部心跳都在为我而鸣

-补给寿星 @鱼丸粗面 


(下)




“然后呢?你俩就完了?”好友仿佛对他的情史蛮感兴趣。

丁程鑫咬着冷萃的边,不咸不淡,“然后?我跟他说我们不合适……”

“我太年轻,甚至不懂怎么去爱他……”

“接着咻——”丁程鑫把空咖啡杯扔到三米开外的垃圾桶,定在原地,“像扔个破布娃娃一样,踢开他。”





其实马嘉祺也不是故意不理他,他别别扭扭地等电话,结果总是不尽人意。

就像丁程鑫潜意识里的,马嘉祺是个大人,总会比他懂得要多。

他想,他的学生要开始他自己新的人生,自己早就没有吸引力啦。

丁程鑫会有新朋友,新平台,新世界,甚至新情人,这也很好,没关系,他想,这有没什么大不了。

追求更好的,一直是优秀生丁程鑫的习惯。

高中有一面告白墙,男生女生牵着手在落日那一刻刻下彼此的名字早就成了情侣之间可怕的传统,本来马嘉祺是不知道这事的,还是丁程鑫多嘴告诉他的。

彼时他靠在马嘉祺身上,任由马嘉祺揉了揉他的脑袋,他笑着说,“你要是想,就去刻吧。”

“就是得刻小点,老师我还是要面子的。”

丁程鑫猫儿一样笑,撅起的嘴可以挂油瓶,“我才不呢……”

马嘉祺笑着,没再劝。

因为那些男生女生,终究不太专一,等他们毕业了,也就分手了。

什么告白墙,不如叫分手墙好了,马嘉祺终于被自己这个荒诞的想法逗笑。





丁程鑫跟好友道了再见,他今年二十五岁,估摸着马嘉祺前些日子就三十五了。

他烦躁地搔了搔自己的头,又在回忆刚才好友的那句话,“你多年轻,一棵树上吊死是你的做法吗?”

该死,还真是。

丁程鑫上了车,他有个项目在中心大学,是跟国外的特级教授合作,秘书架着好厚的资料敲键盘,无意问出来,“老板,那个教授你认识?”

不是秘书姐姐事妈,毕竟上一回的见面氛围尴尬到不输现女友前女友会面。

秘书的直男雷达哔哔作响。

丁程鑫有些莫名其妙的心不在焉,他巴巴地开口,“旧朋友。”

秘书涂着夸张的红唇,仿佛下一秒就要吐信子,变着法掏出个文件袋,“这是马教授的感情状况。”

她讨好地笑,“上次那个只是他的女学生……”

“老板不必太紧张。”

丁程鑫吞了口口水,边口嫌体直地拆文件袋边说,“我没有必要知道这个啊……”

“我又是他谁啊?”

这反问未免听起来太心虚,丁程鑫抓肝挠肺地叫不好。

“旧朋友,老板你十秒前说过。”秘书的职业素养未免太高,语速飞快地汇报。

丁程鑫顿时感觉后背一凉,仿佛被女人恐怖的第六感操控。

他瘪着嘴,小声嘀咕,“以后没叫你查就不用查了。”

秘书姐姐敷衍的应着,补了一句,“明天有一个合作伙伴的揭幕仪式,老板你去吗?”

丁程鑫喝了口咖啡,“我就不……”

去了吧。

“马教授是特约嘉宾。”秘书很和善地笑,及时止住了话头。

天知道那一秒钟丁程鑫的脑子里是如何天翻地覆,九曲回肠的,他懵懵懂懂,想张口骂人,下一秒却把我就不去了吧改为了:“我就不好意思不去了吧。”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辛亏秘书下一秒很有眼力见撤退了,否则他真的要原地爆炸。

他未免在想,自己到底在心虚个什么劲儿?






马嘉祺怎么会习惯这种声色犬马的生活?

丁程鑫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含着浅浅的笑跟人碰杯,不得不说,像他这种年少有为的钻石黄老五往往总是话题的中心,到现在他已经不止一次收到小姐们青睐的媚眼了。

他拒绝了又一位邀舞的女人,拿着高脚杯有目的性地朝一个方向去。

马嘉祺永远都是格格不入的,所以格外扎眼。

昨天明明见过了,风光霁月的教授端坐在上面,令丁程鑫有些哑然。

他瑟瑟缩缩地想要逃,却有无数只摄像枪对着我们的新锐总裁,结果只能如坐针毡。

马嘉祺如沐春风的语调更加平稳,丁程鑫还是第一次看见他把发梳起来,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

而今天是第二次,丁程鑫看见教授缩在一角,皱着眉头把酒换成了水,抱着玻璃杯淡淡喝着。

中途似乎还有好几个小姐跑来邀约,被微笑吸引来,又被微笑赶跑掉。

这样疏离的微笑,丁程鑫见的还少吗?他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动作。

他把香槟一饮而尽,大喇喇在马嘉祺直直的眼神里伸出手来,“马教授,又见面了。”

马嘉祺肉眼可见地愣了一秒钟,然后从善如流地伸出手,安安分分地握了握,“丁总。”

丁程鑫被他针扎似的眼神看得不舒服,坐到他的对面,低着头看着高脚杯,心不在焉玩起来,“老……老师……”

“不用这样叫。”

马嘉祺把头大大方方转过来,眼珠子勾着他看,唇上是丁程鑫最讨厌的疏离微笑。

“早过去了。”

真是要疯掉了,丁程鑫想。

他心底正在盘算如何套近乎,结果对面的身影闪烁一下,人就站起来了。

马嘉祺捏了捏车钥匙,朝他一笑,“有劳招待,先走了。”

丁程鑫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他立刻狗腿地站起来,有些亲昵地笑,“我送你。”

马嘉祺不解,“我有车。”态度明显拒人千里之外。

丁程鑫假装无事发生,一把夺了老师手里的钥匙,挂在手上晃了晃,再次重复到,“我送你。”

马嘉祺轻轻哼了声。

“不用麻烦。”

“真是不解风情啊马教授……”丁程鑫略过他,转头朝他抛个媚眼,车钥匙在他手上明晃晃地闪,“我这是在——重新追求你啊。”

丁程鑫腿上功夫比嘴上功夫利索,他麻溜的转出了门,才尴尬地发现,他并不知道哪一辆车才是马嘉祺的。

不单是这些,他对于马嘉祺的林林总总,缺席太多。

他甚至,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老师有没有新欢,所以这些行为显得笨拙又可怜。

他看着马嘉祺踩着皮鞋走的很慢,眉毛皱到他以往从没有见过的弧度。

从没有见过吗?或许吧,丁程鑫自己也记不太清。

马嘉祺欲说还休的样子,伸出手指指到一半,丁程鑫就怕他要拒绝一般,马上扭头跑到自己的车上,毫不留情地拍了拍车身,“坐我的吧。”

边说边殷勤地打开车门。

这叫人怎么办才好,丁程鑫永远让人无法拒绝,小时候也是,长大了,马嘉祺低了头,复又抬起来,长大了,也是让人无法拒绝。

他只好深吸一口气,快步跟上去了。





马嘉祺摁了电梯,跟身后好奇宝宝一样伸脑袋的丁程鑫说,“就送到这吧。”

“别啊——”丁程鑫一把按住电梯门,“不请老朋友进去坐坐?”

马嘉祺顿时看向他,用那种不解的眼神,狠狠剐了丁程鑫一刀。

他剧烈怕起来,生怕下一秒钟马嘉祺会连这样插科打诨的机会都不给他,硬生生把他划在陌生朋友的范畴里。

这太残忍了,他可受不住,所以丁程鑫立马怂了,把手缩回去,“不方便……不方便的话,下次……下次!”

他扭头要跑,跟被赶跑的苍蝇一样。

“进来吧。”丁程鑫在那人的声音中不可置信地回身。

马嘉祺立在对面,按着电梯按钮的手指发白,他藏匿在眼镜背后的眼仁黑黝黝,又似乎在懊恼刚才不经大脑的话,连呼吸都有些沉重。





丁程鑫完美阐述什么叫给个台阶下就顺着杆爬。

他一进门就撒泼,“老师还是一个人吧。”

马嘉祺皱了眉,丁程鑫却毫无察觉般自顾自说着,指了指他前头落在沙发上的衣服,“衬衫这么皱,师母总不会不管吧?”

语气是有些幸灾乐祸的高兴,把开心都写在嘴脸上。

生怕别人看不出他的意图似的。

“书房小了这么多?多一个人都闲硌……”

“幸亏书少多了,以前我睡觉的时候都怕劈头盖脸一顿砸……”

丁程鑫语气暧昧,其实也只是没话找话,干巴巴的毫无营养。

“你进来就为了这些?”马嘉祺把水捧到他前面,“房也看了,感情状况也了解了,丁总还赖着不走?”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老师,你看我这我晚饭都没吃……”丁程鑫装腔作势揉了揉肚子,喝了口热水,皱着眉头撒娇,他吃准了马嘉祺这一点——吃软不吃硬。

“就别吝啬一顿宵夜了老师。”丁程鑫眨巴眨巴眼睛,察觉到马嘉祺的犹豫不定,立刻添上,“喝粥,我喝粥就好啦!”

“喝完马上走!”他还特意做了个昂头的姿势,生怕马嘉祺不相信。

马嘉祺脑袋里好乱,丁程鑫在不知不觉中长到和他齐平的高度,二十来岁的青年手长脚长,嘴唇边还有一圈浅青色,他还是毛毛躁躁的,可能看在马嘉祺眼里仍是孩子,但不可置否有一点,马嘉祺压抑了好多年来的爱意又在井喷。

他在大学当教授,见过了形形色色的孩子,有的漂亮的跟丁程鑫比起来毫不逊色,有一张丰润的唇,笑起来巧目盼兮清新俊逸,他会多留个心眼,想到的却不是这个孩子真好看,而是丁程鑫笑起来应该也是这样的吧。

他在卑微地想他,同时又自怜地懊恼。

马嘉祺轻轻嘁,最终无话可说地走进了厨房。

丁程鑫立马毛虫一样挪过去,无声无息地贴着马嘉祺的手臂,“洗碗,我帮你洗碗。”

丁程鑫怎么这么热,跟个热螃蟹似的,马嘉祺往内里缩了缩,让开点位置,嘴上却是说,“我家就这几个碟子和碗。”

丁程鑫吐舌头,哼哧哼哧刷起来。

马嘉祺未免在懊恼,小丁总这颗看起来聪明的不得了的脑瓜子到底在想什么,他握着瓷碗的边沿动作缓慢地擦起来,早就心猿意马。

丁程鑫却误会他的意思,中途伸手一把夺了瓷碗,没想到打了滑,碗猛的摔在蓄满水的水池子里,水混着泡沫一下子全溅到了马嘉祺驼色的大衣上。

就像引燃炮仗的一点火星子,滚进了马嘉祺本就逼狭的胸膛。

丁程鑫瞪圆眼,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什么。

马嘉祺被他激起火了,问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我……”

马嘉祺按捺住那一点怒火,“喝完就自己回去吧。”

他还特意着重咬字“自己”甩甩手打算往外跑。

真是一刻也不可以多呆了。

刹那间被丁程鑫摁住,他照着回忆的样子捏着马嘉祺的下巴,学着当初马嘉祺吻自己的样式,直直亲下去。

半点不带停的。

马嘉祺被他唬住,手一把按在水池子边,身子晃了晃,后脑勺抵在壁柜上,终于接住了这个来势汹汹的学生。

丁程鑫是用咬的,眼神红得反倒衬得他更像是委屈的那一方,马嘉祺也不去推他,一只手搭在他的后腰上,另一只手强撑着两个人的重量。

“够了吗?”马嘉祺膈应似的往后退了退,唇上是亲吻过后的微肿。

“你是不是还在把我当成孩子?”丁程鑫立马又凑近一步。

“没有。”

“那是为什么?”

“你很好,只是人要向前看,丁程鑫,你有你自己的未来。”

“这话你就应该跟十年前还在傻兮兮叫你老师的我说。”

“但你现在还在叫。”

丁程鑫被倒打一靶,他气结地想以前怎么没发现马嘉祺这么会接嘴。

“这不一样。”他只能这样说,虽然稍显苍白。

“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马嘉祺哑然,快步走出去拿了丁程鑫的西服,递到他面前,“早点回去吧。”

老师眼底有些颓败,或许还夹杂着其他一些情绪,丁程鑫不清楚。

但终究是奢侈。

丁程鑫咬牙,还是接过去了,临走前还在不甘心地马嘉祺喊,“联系方式给我。”

他紧紧咬着唇,却摊大手板,仿佛刚刚吞下了一口恶气。

但这不依不饶的态度倒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





中心大学的马教授突然收到比以往多出一倍的信件和礼物。

送件的人大喊,“马嘉祺有你的花!”的时候马嘉祺的手机就会很应景的亮一下——马教授今天的玫瑰看起来还好吗?

马嘉祺看着贺卡上的署名还是有点恍惚,丁程鑫什么时候开始规规矩矩把名字写的这么好看了。

可能是从大学开始?还是出来工作以后?他仍然清晰记得自己以前跟丁程鑫说过,把字写好,那是人的第二张脸。

但是高中生丁程鑫只会表示不屑。

——马教授,给你看看昨天晚上的月亮。

——老师!这大晚上的好想你啊!

——有没有时间赏个脸吃饭呀?

——我想喝粥了

简直跟骚扰短信一样,马嘉祺有些忧愁地揉眉毛。

“马教授最近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嘛!”路过的助教客套一句,“怎么?我们院的高岭之花要被人摘下了?”

“没有。”马嘉祺推了推眼睛,“家里养了只猫。”

助教很惊喜,第一次听说马教授要开始养小动物了,连忙问,“小家伙性格怎么样?”

“不怎么好。”

马嘉祺点点屏幕,发送过去个——哦。

再把头抬起来,眼神里闪着温柔的光。

“又懒又爱粘人。”





就这样僵持了大概有半个月,丁程鑫从送花一直送到表,马嘉祺都有些害怕他哪天送过来套房。

对比起来马嘉祺那点小心思丁程鑫就显得郁郁寡欢了。

在他搓破第三份合同的时候,秘书小姐姐终于忍不住跑上来,“老板你要不回去休息一下?”

丁程鑫哼唧一声从办公桌爬起来,“不用。”

“老板,马教授下午三点半到五点半有课,你现在过去约饭还来得及。”秘书很上道地看了眼手表,笑眯眯地说,“现在五点了。”

丁程鑫没好气地看她一样,“不是,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追马教授了?”

“十五分钟前,老板你不小心在合同上签了马教授的名字。”

得,真有你的,秘书界有你了不起。

丁程鑫愤愤地拿着钥匙站起来,秘书立刻贴过来,笑成一朵太阳花,“老板要不要我来订餐厅?”

“我回家!”

“哦。老板最好不要去西餐厅,五点多高峰期哦!”

靠,丁程鑫面露不善,出门前还不罢休地说一句,“我说我回家!”

秘书点头,直到在看见丁程鑫衣角消失在电梯里,才不紧不慢掏出电话,“你好,帮我包场……”

“帐记到丁总身上就好啦……”






该死,丁程鑫还是实诚的把车大喇喇停在中心大学门口,骚包的车和人一并吸引了不少目光。

连马嘉祺都忍不住了,“丁总是全年放假吧,怎么这么闲?”

“那马教授也不是全年无休,怎么连一顿饭的时间也不给呢?”丁程鑫颇为得意,把头依在车座上,巴巴地说,表情真是欠扁。

马嘉祺咬牙,不用想都知道明天中心大学论坛的标题又是多么的离谱。

他见不得人一样,侧着身子坐进副驾驶,“来干嘛?”

“找老师你约会。”丁程鑫皮兮兮的。

马嘉祺满头黑线,恨不得给他嘴上锁。

后面单纯一顿晚饭被丁程鑫愣是吃成了烛光晚餐,马嘉祺客套的笑都要装不出,他拘谨地拎着公文包,看着丁程鑫西装革履,此时此刻却在跟老的不一般的牛肉作斗争。

油蹭的满脸都是,马嘉祺看不过眼,轻轻点点自己的左脸颊示意。

丁程鑫懵懂地拿手背蹭了蹭,不得要领,反而把手也弄脏了。

马嘉祺看不过去,几乎下意识拿了餐巾纸,递到人嘴边就要上手。

丁程鑫配合地把脸递过去。

而下一秒,马嘉祺仿佛被他的皮肤烫到一般,睫毛扑闪几下,手立马缩回来,他清清嗓子,说,“你自己擦。”

“真是没趣啊马教授。”丁程鑫似娇似嗔的语气就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马嘉祺更不自然了,以至于后面走出餐厅的门口差点同手同脚。

意料之外,饭后丁程鑫没有以消食为理由强占马嘉祺的晚上时间,他把马嘉祺送上车,手压在门把上,混不舍地笑,“老师你还是舍不得我的,对不对?”

马嘉祺白他一眼,“无聊。”

丁程鑫也不生气,继续自顾自说,“以后接教授上下班这样子光荣的任务就交给我啦,怎么样?”

马嘉祺重复第三遍了,“我有车。”

“我知道啊。”

“还有我强调多少遍老师你才能明白?我现在这是在追求你。”他十分要好似的撞了撞马嘉祺胳膊,“给个机会?”

被学生摆一道的感觉似乎不太好,马嘉祺昂起头,似笑非笑地直视他,丁程鑫的气场登时就弱了三分,“行,机会给你了。”

马嘉祺把筷子放下,轻轻的说,“好好把握。”

说完他就后悔了,他三十有加,却仿佛斗蛐蛐的小孩儿一样,说这话就为了跟同伴争一口气。

但这边就不一样了,这四个字就一下子一下子砸到丁程鑫心里头一样。

他捏了捏口袋里车钥匙,重复回味了一下“好好把握”的深层含义。





丁程鑫还真是说到做到,加长版的轿车每一次都大喇喇停在大学门口,他不改少年时代臭美的恶习,冲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吹口哨。

惹得马嘉祺恨不得给他的嘴上锁。

今天教授晚了十分钟,丁程鑫就差跑进教室抢人。

一直都毛毛躁躁的,不知道要多少年才改的过来。

他精准定位,透过薄薄的毛玻璃朦朦胧胧看见马嘉祺扎堆在学生群里。

老师一如既往耐心,习惯于俯下身来解答,马嘉祺没有变多少,只是眼角添了几条细纹。

时光还是善待马嘉祺的。

丁程鑫把自己支在窗台,也不急,颇有兴趣地看着马嘉祺对学生浅浅地点头。

给他三秒吧,丁程鑫想,只用三秒,马嘉祺一定会回头。

一。

二。

三。

仿佛命定般的,原本认认真真解题的马嘉祺鬼使神差地往窗边扫了一眼,果不其然被惊到了,他被堵在学生堆里,只会用眼神对丁程鑫发出无形抗议——你别乱来。

丁程鑫自然不会理会,他现在的心情就跟当初肯定知道马嘉祺同时也喜欢着自己一样,那样汹涌又澎湃。

于是他举高了右手,笑出来粉红色的牙龈,“老师!回家啦!”

学生跟马嘉祺的眼神齐刷刷地飘向他,有惊诧也有羡慕,马嘉祺张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他定定地立着,悄悄捏住了纸张的边沿。

他曾经想叫丁程鑫别走太急,好让自己花点时间追上他。

但他没有,他看着自己的学生一步看一步地走,创业失败再创业,他清晰记得丁程鑫跟他分享一个晚上抽烟的最高记录,当时学生肯定哭鼻子了,却倔强的跟他说在擤鼻涕。

马嘉祺反反复复对他重复该怎么样,不该怎么样,到后来的你就这样吧。

他说了重话,这一点不可否认,他觉得丁程鑫幼稚,无赖,但更多的,他归咎于他自己。

和幼稚鬼的恋爱到此结束,烟酒不沾的老师却喝了个酩酊大醉。

直到昨天越来越多,明天越来越少,在丁程鑫孜孜不倦的提醒下,马嘉祺终于当了一回学生。

“不要再等了马嘉祺。”

“现在那可是——一年比一年重要啊。”

他好不容易听见心底有个声音这样说。





马嘉祺这边刚给自己扣上安全带,丁程鑫就把毛脑袋伸到他的面前,乐呵呵地问,“老师我们今天出去吃呗?”

马嘉祺头都没抬,“我回家。”

丁程鑫知道掰不过他,轻轻嘁了一小声,不情不愿发动了小车。

堂堂丁总又开始难过地想,今天晚上到底点什么外卖。

小龙虾还是大棒骨?听说公司对面开了家新的日料店……

他飘飘然地想,追马嘉祺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丁程鑫同志当但继续努力……

结果听见旁边有人说,“回家,我给你做。”

他不可置信的转头,看见马嘉祺不自在地推了推眼镜,磕磕绊绊地说,说着说着居然慢慢笑出来,“看……看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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