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海经商

蚜虫吃草,锈吃铁,虚伪吃灵魂。

拨云见日

*一点老夫老夫





马嘉祺这位先生确实是话少。

在娱乐圈这种鱼龙混杂的世界睁着他的剪水清眸,待人礼貌疏离,不造谣不暗箱操作不走后门不买公关,只安安稳稳拍戏唱歌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

狗见肉会眼红,娱乐圈脏水乱泼逢红人就倒打一耙,马嘉祺一声不响,拍戏继续拍录综艺继续有着好人缘,闹大了工作室贴图声明,话向来不多。

撇去这些,实力才是流水般的粉丝关心的。

他确乎是有资本的,长得帅,气质佳,无时无刻都温文尔雅随意让嘴角荡开笑来。人气流量凭借一年前的电影《气息》扎下稳根,也是盖过了要才华没才华要演技没演技的一群浮夸小生,才二十几的年纪,怎么说也是娱乐圈里的后生,却偏不打紧,逢人就是句马老师。

很显然,马嘉祺做得很成功。

演技好歌唱实力佳,一个完美的三栖明星。

虽说身上死皮赖脸往上碰瓷的标签撕的七七八八,却不偏不倚地稳稳贴着的娱乐圈公认的,也只一个:温柔。

什么时候温柔也成为一种标签了?除非这个人真的温柔得过分。











是温柔么?

丁程鑫摩挲着带着薄茧的指尖,眼神离不开手机,那是一篇关于马嘉祺的深度访谈,不大屏幕上的他笑的见牙不见眼,对面的老前辈用标准的普通话跟他讲,怎么说?你是个很温柔的人。

马嘉祺很温柔,连带着空气都柔。

外面人说马老师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多钱善贾。

外面人说马老师双目含情,对着空气都放电。

那时候丁程鑫正趴在他的身上,随马嘉祺摸着自己毛茸茸的卷毛,丁程鑫笑着玩他的卫衣绳。

卷发是为了拍戏新做的造型,丁程鑫本就浓眉大眼,偏生这卷发被揉乱,蓬松干燥耷拉在额前,变成了妹妹头,这一番折腾更显得他小上几岁。

“喂,你说你是不是对谁都这样?”丁程鑫昂起头,在他身上翻个面,瞪圆了水光澄澈的眼。

“怎样?”马嘉祺声音很软,丁程鑫感觉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撸过狐狸一身光滑的毛。

“温柔啊,导演说你温柔女演员说你温柔制片人说你温柔老前辈说你温柔连敖子逸那钢铁直男都说你温柔……”

丁程鑫口无遮拦,大有滔滔不绝的赶脚。

“不。你那一份是独有的。”马嘉祺掐好时间点打断了他,手托着他细瘦的腰肢,不偏不倚亲在对方额上。














确实很温柔。

十二点五十。

丁程鑫按灭了光源,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回想起视频底下大片大片的评论。

清一色的很温柔很帅,要不是就是恨爹妈把自己生在八十年代。

一片凄凄惨惨戚戚。

又想起什么急忙忙把手机打开,在微信输入框敲了几个字,欣赏似的盯了好一会,才心满意足抱着枕头会周公。

刚才十二点钟,马老师来了条微信。

内容简单干净,报告了今天的工作后就单纯的晚安加个骚包的亲吻表情。

丁程鑫睡之前还在想,要不要切小号上去评个论。

至于内容嘛,就写那些被窥探到的温柔秘密不过万分之一*。















丁程鑫这狂妄心思来的确实不假。

因为马嘉祺这位先生是一个完美的初恋情人。

总说食色性也,马嘉祺的皮囊确实太过优越。

当初在不见光的地底里摸爬滚打大多还是靠着块好面貌,靠着脸有了知名度靠着脸有了散粉靠着脸接了部戏。

世人诚不欺我,食色性也。

逢休息便宅,马嘉祺把白纸翻得哗啦响,皱着眉头选剧本。

丁程鑫躺到在沙发上,头靠在马嘉祺的大腿上,眼神只往上,单单看到他高挺的鼻子和晶亮眼眸上的欣长羽睫就心猿意马了。

丁程鑫想,要是马嘉祺现在笑一笑就好了。

笑一笑就遍地开花,鸟唱虫鸣了。

说起来马嘉祺常笑,一边嘴角先勾起,继而两边都扬起一个幅度不大的弯,很礼貌很简单,像海鸥掠过时在贝加尔湖上留下来的一纹纹涟漪。

这样的笑按马嘉祺的话来说就是职业毛病,没点真情实感。

但对着丁程鑫就会不一样,八颗牙齿一颗不落地全被露出来,整整齐齐一排,虎牙亮晶晶,像十几岁
光景时候一身热汗瘫倒在自己旁边的那个少年郎一样,笑的见牙不见眼。

这时候丁程鑫也跟着他笑,大大方方扑进他的怀里,眯着眼听他铿锵有力的心跳,丁程鑫知道眼前这个人把真心摊开给自己看,他也干脆大方接纳他的温柔情深,甘之如饴地陪他谈一场平淡如水的恋爱。

小时候马嘉祺身上没有几两肉,细瘦得竿似,手也是骨节分明好看得不像话。

现在倒是长点肉了,整个人还是瘦,倒不是干瘦,是那种精瘦,手臂隆起一个弧度不小的包。

手却没有怎么变,只是长宽抽条,长得比丁程鑫大点,恰好整个拳头裹进掌心。

马嘉祺体温高于一般人,冬天手套是不需要的,丁程鑫把他冰棍似的手往马嘉祺手里放,马嘉祺被冻着了也不挣,看着丁程鑫满心欢喜把自己的五指分开扣入自己的五指中,还要用点力扣紧,炫耀般把握住横在两个人中间,一蹦一跳着脚,一甩一甩着手,狐狸尾巴快要翘起来。

马嘉祺眼底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了。

却赶紧拉住他以防他继续往前蹦,拍掉他耳帽上面落的晶莹雪花,拿手蹭他通红的鼻尖。

忍住了亲吻的冲动,马嘉祺捏捏他软绵绵的手。

“回家吧。”















丁程鑫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没有通告的日子蜜里调油,要是在加上个马老师就好。

问早的消息早在七点钟来了,丁程鑫也懒得回了,反正对方在组里工作现在也看不到。

洗漱的时候看到了马嘉祺遗落在门把手上虚挂着的藏青色领带。

领带家里上千上万,黑灰色的一大箱一大箱,其他条纹的方格的花的也一大把,两个人都是公众人物,多点领带不足为奇,也不是没有出现混搭带错之类的低级错误,微博上扒同款的就一大批,但这条藏青色丁程鑫记得却尤为要紧。

那会恰好两个人都休息,就张罗着去超市买点东西,马嘉祺通常起的早一点,丁程鑫一张眼就看见马嘉祺在摆弄着一条藏青色的领带,白衬衫穿得服服帖帖,中分梳得一丝不苟,整整齐齐喷了发蜡。

丁程鑫心底纳闷,嘴上嘟嘟囔囔着“怎么?有紧急通告?”

干这一行常常有很多突发情况,丁程鑫也料不准。

马嘉祺看见他醒了,打领带的手一顿,一转头对他笑,赶紧安抚他微不可见的小情绪“不。跟你出去嘛,总是得体点好。”

本来皱起来的眉眼在看到他的那一瞬就开了,开始慢慢解释。

丁程鑫为他这点小心思好笑,心底都是又软又酸,这位马老师啊,总爱把日子活成热恋时。

干脆三步作两步就跑到他旁边,黏腻得贴在人身上。

丁程鑫毛毛躁躁的发上有点洗发水味,现在他的发正一下一下挠着马嘉祺的脸。

还没有温存够就被马嘉祺轻轻训“又光着脚,会冻着的。”

想了一下没有别的办法,干脆把人抱起来,随丁程鑫挂在自己腰上,这也倒是顺了丁程鑫的心,一把夺过那天被马嘉祺摆弄半天的藏青色领带,皮兮兮地往人细脖子上边一挂,收起了贱萌的表情,认认真真给人打领带。

马嘉祺生怕人摔了,扬起头不敢动,脖颈绷出一条流畅自然的曲线。

看着丁程鑫细长的手熟练灵巧地翻上伏下,粉白的指尖可怜可爱,最后还细心正了正领带。

打完后要死不死还盯着马嘉祺看,评价一句“很衬你。”

马嘉祺这位拍过数不清吻戏的演员,不争气红了脸。















丁程鑫打开了午间新闻。

独自对着面前的泡面发傻。

后来还是忍不住回了马嘉祺消息,对方承诺今晚十点能回来。

收到消息的丁程鑫高兴了好一会,最后对着午餐怎么办的问题发了愁。

没办法,全副武装到了楼下打包几碗未开封的泡面,一脑股塞进厨房,却看着生了霉点的砧板发了难。

这么说来,自己和马嘉祺也真的太久没有在家吃饭了。

上一次似乎是在半年前了,两个人都处于事业的上升期,马嘉祺继续安安稳稳拍他的戏,丁程鑫忙着出国学新的唱法,连电话打的都吝啬,别说聚在一起好好吃一顿饭。

当时远洋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都是在深夜里,马嘉祺声音很轻却很亮,似乎把丁程鑫这个人裹在他的怀抱里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丁程鑫又急着问伤口怎样了,马嘉祺轻轻笑了一声,哄他快好了快好了痂快掉了……

那时候的马嘉祺前几天添了个工伤,鬓角那块划了长长一条,结了痂,深褐色一块。

本来没让丁程鑫知道,硬是被当天饭拍扒出来,粉丝在微博鬼哭狼嚎一大批心疼。

丁程鑫知道后没气的快撅过去,火急火燎拨个电话过去,招呼都没打就开门见山,说了重话,心里只是气他什么都自己硬扛。

马嘉祺在那头道歉,声音软的出水,一遍一遍给他保证下次一定告诉他,语气词可爱得紧,最后还喊了他句宝贝。

丁程鑫本来就心疼大过于生气,叹了口气就赶紧跟人交代保护伤口的事。

电话那边的人给点阳光就灿烂,语气都欢快不少,丁程鑫一句他就答应一句,最后舍不得挂线,非要一个亲亲。

一来二去不得志,用语气开始撒娇。

丁程鑫嘴上不放过他“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是给你那群粉丝知道非得脱饭回踩了。”

对面有笑传过来,乐呵呵傻乎乎。

丁程鑫无奈摇摇头,身子却很实诚,结结实实给了对方一个声音大过实质的亲吻,囫囵说着再见。

马嘉祺应了声,不忘回了个吻。















晚饭干脆不吃了,躺倒在沙发上。

看着客厅的钟滴答滴答过,丁程鑫拿起手机,想了想还是放下了,马嘉祺现在应该有工作。

夜深了人总是容易乱想东西。

丁程鑫要死不死还是个容易伤感的主。

当初马嘉祺火到糊的时候,自己却在跟他闹分手。

铺天盖地各种骂声刷屏的时候丁程鑫难以相信马嘉祺是怎么熬过来的。

各种尬黑水军满天飞,粉丝控评完全不起作用,各种营销号带节奏。

丁程鑫怎么也想不明白马嘉祺那时候怎么把自己和团队从浑水中拖出来,还活成现在这么温柔体贴的模样。

马嘉祺情到深处的时候有跟他讲,那个时候有那么一小撮粉丝还在等他,她们的私信他都有看,寄过来的信突然很多,大都是不健康的恐吓信,但还是有那么几张,用着漂亮的粉色信封和工整的钢笔字一笔一画给他鼓励,告诉他,看啊,我们那么喜欢你,也请你不要放弃继续努力啊。

日子过得苦,味道才特别深刻。

那个时候丁程鑫埋在他的怀里哭,他似乎觉得他们的日后也是这样的,谈一段不被大众接受的感情,结果难讲。

但马嘉祺还是拥住了他,吻他味道咸涩的眼泪,拉住他的不知如何摆放的手,在他耳边跟他说“嘿,别哭,我走过的那一遭,怎么也不会让你来一遍。”

丁程鑫明白马嘉祺本来也并没有这么温柔,那血淋淋的伤口也只他一个人舔砥,但是他还是愿意自己窝在角落里,偷偷得变强大,再回头牵他丁程鑫的手。

那种温柔叫世界以痛吻我,我要报之以歌。

再多的马嘉祺不愿意说了,丁程鑫把头埋在他的肩窝,安心闻着他的薄荷清香。

马嘉祺肯定也知道怎么样合理运用安眠药的剂量让人可以安然入眠,也肯定见过北京凌晨五点的月,也肯定知道酒精麻痹其实并不管用,也肯定懂什么叫来日方长未来可期。

他反握住马嘉祺热烘烘的手,使了力气,他要埋下烙印,他要宣告主权,他要告诉马嘉祺,接下来的日子里,有他丁程鑫在。

有他丁程鑫在的话,一切都会雨过天晴的。













浑浑噩噩熬到了九点,丁程鑫忽然才想起来马嘉祺十点要回家了,随手摸了一把眼泪,强行让自己从悲伤中挣脱。

随手扯了件外套,戴了个黑不溜秋的鸭舌帽,把自己严严实实盖个遍。

溜达到了小区楼下,望着对面即将打烊的花店看,门口还有很多一束一束的玫瑰花,将放未放,含羞答答。

心里面无名的欲望催着丁程鑫赶紧上去买一束,给钱的时候他甚至没有想到要把这束花送给谁或者是放在家里的哪里,家里并没有多余的花瓶。

拿着这煽情的东西晃荡在寂寥无人的街上,丁程鑫忍住在情绪再次爆发之前一溜回了小区,缩在家门口打盹儿。

聒噪的风声和馥郁的花香一下一下催他入眠。

远远有个欣长的人影伴着踢踏踢踏的脚步声慢慢靠近。

丁程鑫半睁眼,不难看出穿的是一件驼色的风衣,是马嘉祺的风格。

丁程鑫一下子就醒了,捧玫瑰花的手一颤,看清楚了昏黄路灯下,马嘉祺那张贮蓄丰满笑意的脸,冷天气把他小巧的鼻尖冻红。

马嘉祺离他有些远,丁程鑫蹬一下站起来,迫不及待拿着一大束玫瑰花迈着步子,远处的马嘉祺心领神会地张开了怀抱。

扑来了一怀抱的玫瑰花香。

丁程鑫显然很兴奋,马嘉祺身上还有些风尘仆仆的味道,他把玫瑰花怼到了马嘉祺鼻尖,手攀着马嘉祺仍有些瘦削的肩,琉璃球般的眼珠子转来转去。

“诺,给你的。”他还把玫瑰花再往前推了推,像小猫把老鼠排排队向你来邀功取宠。

马嘉祺一只手把他搂紧了,头埋在丁程鑫白皙的颈脖深深吸了口气。

丁程鑫弯着眼睛眉毛,挣扎着去推他,嘴里喃着痒。

马嘉祺轻轻笑了一下,空出一只手眨着眼睛变法般从怀里掏出一枝几乎一模一样的红玫瑰来。

“好巧喔,给你的。”说完还艰难地绕过丁程鑫的一大把花,伸长脖子啄一下丁程鑫的鼻尖。

丁程鑫缩着脖子笑,嬉皮笑脸地一把夺了马嘉祺手中唯一枝的花,三两步先跑到前面来。

身后是马嘉祺稳健的步伐,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追着自己走来。

丁程鑫低头闻了闻那枝暗红色的玫瑰。

好像是比自己那束香那么一点。

头顶星辰,脚踩碎光。

马嘉祺看着前面走的摇摇晃晃的丁程鑫,很温柔地笑了,握紧了手里的一大束玫瑰。







*源自《真相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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